荷兰,郁金香与风车的王国。她有着早期工业化时期的环境教训,也有着探索生态和谐的城市发展管理的经验。受荷兰瓦根宁格大学中荷环保交流项目组的邀请,一行中国环保人士来到了阿姆斯特丹,于是便有了这篇考察报告——
吸引我们的不仅是整洁的街道,还有这个国家另外一样值得称道的东西——自行车。虽然我们来自世界上自行车拥有量最多的国家,但却仍然要感慨的说:这里,才是自行车的王国。
◆ 政府鼓励骑车上班
我们乘坐轻轨前往环境部的办公大楼。在办公大楼下的存车处,我们发现:为了保障自行车的安全,必须有专门的通行卡才能进出停取自行车。
通过采访,我们了解到骑车来上班的人很多,停车处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放满了,可以放到下面一层,为了方便自行车上下,特意在楼梯的两边为自行车安置了上下电梯,左面是上行线,右面是下行线。如果想省力一些,就可以把自行车放在小电梯上,或者放在滑道上。而存车库则有通道直接通向楼上的办公室,非常方便。
荷兰住房空间规划与环境部副部长伊伍·德·伯尔说:我们努力保持自行车自身的交通体系方便畅通。同时,许多的公司也对购买自行车的员工给于一定的优惠。比如,在许多公司中,对于来上班比较远的的员工,你可以选择得到一张免费火车票,或是买一辆自行车的费用。所以,这对于鼓励人们更多的使用自行车是很有说服力的。我就有一辆从环境部那里得到的自行车,我每天都骑它来上班,每天如此。
像这位部长一样,荷兰的很多政府高级官员都是自行车族。我们在参加一次会议是碰见了阿姆斯特丹一个重要行政区的行政长官,会后我们跟随着这位官员来到门外,我们本以为像他这样一位高级官员会来到地下停车处,开走一辆豪华轿车,然而他却来到自行车停车处,很熟练地打开他的自行车,向我们告别,然后骑车远去。在访问荷兰最大的港口时,我们发现这位海港的主管还有一分志愿性工作,这就是做是荷兰自行车协会的主席。
鹿特丹海港高级秘书长迦普·杰力·菲什崔说:大约70%的人都相信每天的7公里的交通距离是可以轻松地用骑自行车来完成的。它不仅有利于人体的健康,同时也是对环境的保护。这对解决城市中心的交通堵塞也很好。如果每个人都开车的话,就没有人能够使用汽车了。因为所有的道路都瘫痪了。如果你想要用一种轻松自在的、健康的、环保的交通方式,那就请使用你的自行车。
◆ 维护自行车的路权
自行车协会的使命就是维护自行车族的权利,特别是路权。荷兰只有1500万人口,但是自行车保有量有1600万辆,人均一辆多,自行车普及率全世界第一。专门为自行车族设计的自行车道专用地图,可以使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很容易弄清楚它们的分布情况。荷兰的自行车道不仅仅只在交通的主干道旁边,全程是一个自行车道联成的网。这里的自行车道四通八达,除了等候红绿灯,你可以骑着车沿着纵横交错的自行车道到达城市的任何地方。
在阿姆斯特丹的自行车道上骑车,你大可不必担心撞上行人,也不用紧张地提防后面的汽车是否会撞上你。在这里,人行道、自行车道、汽车道是严格分开的,大家互不冒犯,为自行车专门设计的交通灯也是这个城市的一道风景。正因为有畅通的自行车道和清楚的自行车指示牌,荷兰人骑车速度很快,初到荷兰你可要小心,别把自行车道当成人行道,否则轻者遭白眼,重则是一顿训斥,说你不懂规矩。
自行车的路权和设施成为阿姆斯特丹城市规划的重要部分,而自行车协会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交通公共事务和水管理部长卡娜·佩姬丝说:我们所要做的事情之一是为他们的自行车提供安全的停放地点。现在自行车的失窃正着困扰我们。如果有人盗窃自行车,这是很不利于自行车的普及。如果你晚上坐火车回来发现自己的自行车不见了,那是很不好的。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尽量为人们提供安全的自行车存放地,不论是在火车站,还是公路旁。我们确保你晚上回来的时候,你的自行车安全地停在原来的地方。我认为确保自行车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与此同时,如果你的家距离工作的地方有十公里以上,你乘坐公交车来的话,我们会支付你来回这一段路的路费。我们已经对自行车实行同样的补贴办法,甚至我们还会付给自行车族更多。
◆ 自行车可以上城铁
你可能会说自行车好是好,可是对于长距离交通来讲就有体力和速度上的限制,在荷兰就不用发愁,自行车是可以上城铁的。一些上班族用这种方式来替代下城铁后的步行,以节约时间。
一辆普通自行车占的空间比较大,需要买一张票才能上城铁,折叠自行车则可以免费。自行车上轻轨既解决了速度的问题还发挥了自行车灵活快捷的好处,又达到了人们健身的目的。
在荷兰,公交和自行车的结合是公共交通发展的一个方向。政府投入大量资金来发展以公交为主的城市交通网络。公共交通能够用尽可能少的车运送尽可能多的人,这才是提高能源效率,减少尾气污染的治本之策。政府出台了一些优惠政策以鼓励人们使用公共交通。青年人更是被鼓励的对象。
交通公共事务和水管理部长卡娜·佩姬丝说:我们所尝试的方法之一,就是为那些在学校读书的人,也就是全部的学生提供了公交的特别优惠卡,通过这样来鼓励他们乘坐公交交通。我们希望,如果他们在学校时习惯了乘坐这样的公共交通工具,那么,当他们毕业以后还能够继续使用公共交通。
很多政府的工作人员都配有乘坐公交的免费卡,目的是希望从他们做起,带动大家来乘坐公交。
荷兰的公交车道和自行车道一样,是四通八达的,并且只有公交车才能行驶,这就确保了公交车的畅通无阻。在阿姆斯特丹,如果你有急事要赶路最好找准时间坐公交,这里的公交都是按时运营的,十分方便。
荷兰瓦根宁格大学讲师何霈生说:荷兰政府目前为减少私车的数量做了很多的努力。比如,他们的措施包括加收道路通行费。这样开车的人不得不付更多的钱,这同污染者付费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这个道理用到了司机身上,你开车越多,你就交得越多。
◆ 公交享有绝对优先
目前荷兰70%的城市交通问题是靠公交和自行车解决的。相较于私车,公交车享有绝对的交通优先权和道路特属权。我们可以看到旁边的小轿车很拥堵,这里的公交道却畅通无阻。公交车还颇有点“耀武扬威”的味道。
正当我们称道公共交通专用道的管理严格、畅通便捷的时候,突然发现也有些出租车跑在公共汽车的专用道上。这位出租师傅就不怕警察开罚单吗?通过了解,原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有黄卡,可以上公交道。黄卡是要花钱买的,有的出租不愿意买黄卡就不能上公交道。其中的得失呢,就让出租车司机自己来权衡了。
这里的出租管理取决于总量的控制,这样是为了减少空气的污染,同时也保证了出租司机的收入。这位师傅告诉我们这个城市实际需要4000辆出租车,但现在只有3000辆在街上跑。每隔两个月有关部门就会来做供求分析,以确定需要多少车。
这个师傅还告诉我们这里打车的人很多,因为开私车车位很难找,而且停车费很高。就算你付得起车位费,还是没有打车快捷,因为私车是没法买黄卡的,也就没法走快车道。
便捷的公交系统、便利的自行车路权、加上合理的出租车服务,让很多人打消了买私车的念头或减少了私车的出行,减轻了对能源的压力和空气的污染。
◆ 运河网络匹配交通
与荷兰公交系统和自行车道匹配的,是世界闻名的运河网络。水上运输不仅便利,乘客们还可以在途中欣赏美丽的风景。这些游船不是柴油或汽油驱动的,船上注明使用清洁能源驱动,这里的清洁能源是指天然气。这样的船很少有尾气污染,也没有什么噪音,对于运河的环境很有好处。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辆游船靠岸,每个岸口都是一个文化景点。靠着一张船票,你可以在水网和景点之间留恋一整天。游船的设计给人们提供了广阔的视野。纵横交错的运河创造了这个美丽的水城,也担当了一部分运输任务,为这座城市创造了可观的旅游收入。
然而,运河的命运差一点被汽车的轮胎碾碎。几十年前,在荷兰人拼命追逐私车的年代,曾有人建议将运河填埋后用来修建公路和停车场。一想到这里,今天的荷兰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还是得益于争议的传统。任何城市开发都需要社会各界的参与和争议。当年争议的结果否决了填运河造公路的方案。如果没有争议和公民参与城市管理的传统,这些美丽的运河大概早已不复存在。
今天的荷兰人有一个共同的价值观,祖先的遗产是今天的财富,而祖先的建筑和街道不是为今天的汽车修建的。保存历史、考虑后代,这也是所有的交通发展战略的着眼点。
◆ 代代相传自行车文化
当我们离开阿姆斯特丹的时候,正是小学校的放学时分。和中国的家长一样,荷兰小孩的父母也早早地在学校门口等待着。不同的是,我们看不到一辆等候孩子的私车,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辆各式各样的自行车。荷兰父母们就是这样身体力行地把自行车方便灵活又健康环保的思想传递给孩子。孩子们放学后,开开心心地坐上父母的自行车,快快乐乐地回家去了。回忆这几天的荷兰之行,不禁让我们有了很多的感慨。减少和控制私车的使用,少消耗属于后代的资源,以公交族为荣,以自行车族为荣,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文化。在父母的自行车的座垫上长大的孩子,将继续保持着阿姆斯特丹这座“自行车王国”的骄傲。这是一座城市的骄傲,一种文化的骄傲,一种,属于未来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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