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送报、送货、送餐、换气、快递、装修,前天,厦门开始严查电动自行车,七个与之相关的行业受到波及。其中,华润燃气公司已改用自行车送气,并通过提价来应对。其它行业同样面临改电动车为自行车的选择,业务量下降、时间拉长的窘境,人员流失的尴尬,也正在考虑是否跟进提价。
换气 6月1日起提价
华润燃气公司最早把电动车换成自行车,但从6月1日起,“限电”主城区的瓶装气送气单价提高。华润解释,送气这份工很多年轻人吃不了苦,目前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为主。行业人员流动性大,经常招不到工人,改骑自行车送气量下降,工人工资降低,不得不提。据华润一位经理介绍,一罐15公斤的气加上瓶子重约60斤,送气工以前都是一次装四罐送出去,改用自行车后一次只能载两罐。
即使提价,还是有工人不想干。该经理介绍,岛内有60个送气工需要自己配备交通工具。现在自行车也涨价了,有些人嫌贵,准备到岛外送气,或不干了。
送水 只在中午时间送
前天一整天,49岁的老甘只送了10多桶水。以前,他最多一天可以送40多桶。不是他年纪大,而是他害怕。从前天开始,他就打电话告诉一些用水大户,厦门要查电动自行车,可能没办法送水,提前多送三四桶水,先维持一段时间。老甘所在的送水站点位于金榜路,远到斗西路、西堤别墅、白鹭洲,他都送过,全凭他的电动自行车。一桶水19升加上桶近40斤重,电动车一次可以装五六桶。
需要送水的客户都在金榜附近。为了不被查扣,老甘特意在中午11点以后才送。从11点到13点,10多桶水一口气送完,下午则不再出门。“如果真换自行车就没法干了,只能回老家。”老甘说。
装修 坐公交车怕被嫌弃
“这两天还是偷偷地骑。”家住火车站附近的钻孔、敲打工人小徐,连续两天偷偷骑电动车溜出去。夏天装空调的人特别多,小徐用电动车载着100多斤重的机器,五缘湾、万达和中山公园到处跑。五缘湾和万达倒还好,可去老城区却让小徐很烦恼。小徐有100多个老乡在厦门从事钻孔、敲打等职业。老城区的老乡们习惯在禾祥西路摆地摊,等候生意。
退出老城区市场是不可能的,坐公交车更不可能。“干完活又臭又脏,别人看我们的眼神也很不好。”小徐说,只能骑自行车。可想到要从火车站骑到厦大,他有点怕,太远了。
送货 专挑最绕的路走
昨天,小徐开始仔细研究厦门地图,走哪条路不会被抓,怎么样才能够成功躲过检查。小徐今年33岁,是江头一家小型便利店的老板兼送货员。昨天下午,他骑上电动摩托车堂而皇之地闯入禁行区。经仔细研究,他选择了一条最保险、最绕的路线:拐进长青路,直插英皇湖畔,走松柏、体育路,右拐到仙岳路。“长青路和体育路,一般不会抓。”经验告诉他。他已经想好,如果抓车实在严格,他就专门从小区走,一个门进,从另一个门出,挑最绕的路走。
小徐每天要送货到中山路。从江头到中山路,来回一个多小时,他改走大马路中间。“警察不好查。”他说。但这样太危险。“边走边看吧。”小徐“最坏”的打算就是用小货车送货,但成本太高,有可能会提高送货价格。
快递 换自行车不安全
昨天,快递员小江骑着他的60伏电动车四处穿行。
他的站点位于湖滨北路,业务量很大,每天要送100件、收80件,从早上8点忙到晚上8点。速度对他和同事来说至关重要。由于电动车没有挂牌,取件、送件的地点全都在禁行区,小江一直惴惴不安。小江说,同事们没考虑过自行车送货,“速度慢,一天送不了几件,现在天气很热,如果遇上很重的货,那就要命了”。
的确,顺丰快递滨北、筼筜一带的站点,40多辆电动车已经换成自行车,但时间成本增加了一倍,体力要求高,许多快递工叫苦不迭。由于普通的自行车不是为运货而设计,反而增加了道路安全隐患。民警现场考察发现,顺丰自行车的坐垫需要加固,不然对于长期载货骑行的快递员来说,会留下安全隐患。这几天,小江的同事们都在讨论,如果查得严,很可能要放弃快递这行。
餐饮 不送餐改学美发
19岁的小林在体育路一家快餐店上班,主要负责送快餐。每天中午11点半到1点半、下午5点半到7点,是小林最忙的时候,一中午就要送掉三四十份快餐。店里给他配了一部电动车。但是嫌麻烦,店里和小林一直没去上牌。“现在听说没上牌有些地方都不让走。”小林说,最近他也正和店主讨论这件事,他觉得“应该没那么严,以前查也没查到我”,但店主认为还是应该谨慎一点,让他改骑自行车。
对此小林很不同意,“天气那么热,我骑自行车到送餐的地方都没力气了,哪里还能爬得动楼。”小林正盘算着,如果不让骑电动车送餐,他就改行去理发店当学徒。
送报 百斤报纸“偷”着送
昨天凌晨5点半,46岁的老沈骑着电动车“悄悄”地去上班了。老沈是一名送报工,昨天送的报纸有100多斤重,周二到周五时则经常有200多斤。老沈分管的区域都在仙岳路北侧。太阳越来越毒辣,老沈感慨幸好有电动车,载着报纸冲上了仙岳山。如果改骑自行车,这些地方得推着上去,以他的年纪有点吃力。
老沈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一路上没有碰到警察。上午10点,所有的报纸都送完后他舒了口气,可他还是担心回家的路。老沈说:“现在只能尽量躲了。”若换成自行车,送报时间至少要延长1个小时。好的片区还可以,但有些片区存在坡道,二三十岁小伙或许可以胜任,40多岁的就难了。
记者手记
从前天开始,10万电动车大军将逐渐改变他们的出行方式,正如当年厦门岛禁摩。很多人可能还在观望,但目前的形势只有一句话:“兄弟,真的是骑不了了!”其实,淘汰电动车也有苦处:换自行车安全隐患可能更大,改坐公交车有人觉得不好意思,最终造成招工难、提价。和几个警察聊天,其实他们也知道你们的苦,但这是他们的工作,这背后有厦门地方法规、政府部门的条例。
兄弟,真的是骑不了了。如果没有再出补充规定,如果没有再像当初给少数板车工发放牌照一样,对使用电动车的一些特殊行业区别对待,车子千万还是别上路了。 |